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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持人在開場告訴觀眾要以「平常心」來看待這部電影時,我心想大事不妙。果然在電影一開始時,我彷彿看到了在舞臺上演出的暗戀桃花源,綁著辮子的女主角和披著圍巾的男主角牽著一輛腳踏車,並肩散步。我能預期,在這部果陀拍攝的電影裡,舞臺劇的表演方式一定會如影隨形的出現。

《走出五月》講述的的是跨越時空,兩代極為相似的愛情故事,而把爺孫兩代交會起來的,是傳統京劇的元素。象徵新與舊的交集,「音樂」在本片裡是個重要的關鍵。由柯有綸飾演的孫子正森是崇尚新型態,電子音樂等實驗音樂的年輕人,和一群生活放縱的友人在一起,卻因為奶奶的驟逝,不得不回到高雄老家照顧眼睛不好的爺爺。爺爺、奶奶、甚至後來成為正森女友的章妙湘都熱愛京劇,只有正森不懂京劇,又為了去英國的駐村計畫而必須與京劇結合創新才能得到教授的推薦。這個劇本呈現了兩對主角的三段愛情,糾結著親情的復合、愛情的溫暖與療傷,想要說的卻是一個極其單純的主題「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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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是如此單純易懂,電影表現卻完全相反,過多的情節交錯混雜,劇情不通順,部份內容過於牽強,演員表現太過誇張,整體看來是部點不到位,又太過複雜的電影。開場十分鐘,進入現代後幾乎每個鏡頭都有配樂,在房間內的三人組演出又過於生澀,唸臺詞就像「唸」一樣,令人不禁為他們倒抽一口氣。相形之下,資深演員勾峰與沈海蓉飾演的木吉爺爺與五月奶奶演出就自然許多,只是劇本又太瞎了,幾個夜間幫忙丈夫點眼藥水的過程,竟讓奶奶因此得到肝癌,得知消息時爺爺還故意掉蘋果,又不是在演八點檔。奶奶都已經得癌症了,在臺北唸書的孫子得到消息時,竟然已是天人永隔,也太誇張了。爺爺有眼疾,但劇情安排有時他根本就看得到,有時又模糊,根本是自由心證,最後他還自己去北京,他孫子也不擔心,真的很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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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麼多生澀的情節安排,房思瑜的出現總算讓我眼睛為之一亮,但她外貌形象的不明確,卻也是讓人垢病的地方。原本要把她打扮成一個愛唱京劇,很傳統的村姑,但她的光芒又太露,隨便穿個背心、放下秀髮和眼鏡就變名模了,但初到高雄又讓她當村姑,談戀愛後又變美,反反覆覆也的確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她的演出非常自然,白淨素雅又兼顧現代美的地方,是我唯一不想把目光轉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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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段愛情,我覺得可以北京那段最為完整,脫出現代之外,可算是一個小品,雖然舞臺劇味道很重,但起碼故事完整,羞澀的愛情令人很有感覺。另外兩段在現在的愛情故事,我覺得奶奶和爺爺的確有表現出真情的部份,但是年輕的那對,我一直覺得正森這個角色與其他人都格格不入,切不入京劇的靈魂。正森這個角色與爺爺之間有一條鴻溝需要突破,與章妙湘的愛情要開展,最重要的就是「音樂」,做出一首能感動人心的跨界音樂,真正的結合京劇與電子樂,這才象徵融合。但在這點上,的確是非常失敗,觀眾只看到正森在混音,將梁祝的京劇混合其他效果,結果做出來的結果,不要說那麼傳統的爺爺才聽兩秒就關掉沒有搞懂,觀眾聽了十秒也沒有感動,沒有做出一首震撼靈魂的代表歌曲,的確是全片以音樂元素貫串的最大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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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森與爺爺的大吵與女友的大吵,一切是可以預見的,但有沒有必要?情感的發洩,影片情節的置高點如果是衝突,那這兩個衝突都是為了衝突而衝突,情感不到位,藴釀不到最高點,又落了下來,就像他推的音軌那樣,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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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安排最令人覺得驚訝的,應該就是章妙湘到爺爺家幫忙打掃做家事,雖然有點誇張,但也隱含了女性對浪漫愛情故事的嚮往,才會做出正森口中說這麼「變態的事」。可見正森與妙湘的鴻溝除了興趣,還有愛情觀的不同。正森是標準的新人類,有點白目、崇尚流行,但內心的確善良。如果本片是告訴觀眾愛情會發生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我想還是有做到讓人相信愛情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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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以上說部份劇情「瞎爆了」、「太誇張」,但並不代表這是一部不值得看的電影。果陀從一個做舞臺藝術起家的劇團,有心跨足電影界,拍出一部希望普世都能接受的愛情電影,初嘗試雖然成果不盡然完善,但精神確實值得鼓勵。觀影的途中也有許多觀眾為了搞笑的情節爆笑出聲,也有聽見散場後有人覺得好看,很對他的味,有體會到男女戀愛時的小小甜蜜,也有人說太舞臺劇,演員的表情、肢體都過於誇大,一樣米養百樣人,每個人都因為生活經驗的不同,而對於電影的感受不同。好幾場戲,我情緒的眼淚也隨著主人翁盈滿眼眶,尤其是最後一幕桌上的早餐,更是差點哭了出來。可見普世的情感,還是可以感動即使一直在片中挑毛病和不合理地方的我。有些東西,見人見智,有些東西,卻可以創造多數人的認同,《走出五月》是部有感情的電影,技巧雖然有待改進,卻說了一個完整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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